当火红的罂粟花在我们身边绽放,我们是否会被这种美艳的外表所迷惑?我曾经是罂粟花狂热的追随者,罂粟花那迷人娇艳和蚀食人骨的白色,让我生不如死。
我曾经也拥有幸福美满的生活,漂亮贤淑的妻子,可爱懂事的女儿,父母也很是欣慰,生活正在朝我们大家所期待的方向发展。可这一切都在罂粟花的迷乱中打破了。一次在去外省给单位运输材料和设备的长途路上,陪我一同前往的好友在宾馆住宿休息时,他引诱我沾上了毒品,从此我迷失了人生方向,坠入了万恶的深渊。
染上毒瘾后的我和以前判若两人,原来那个努力上进、积极生活、工作认真的我,从此变得消沉、颓废、萎靡。每当毒瘾发作的时候,浑身觉得没劲,身上就像有万箭穿心般难以忍受,什么父母妻儿、婚姻家庭、事业前途一切都抛之脑后,唯一想的就是能赶快将大烟吸上几口,整日与它为伴。终于有我被送进了戒毒所。
初次的戒毒和亲人们对我百般的呵护与关爱,并没有使我彻底断绝和罂粟花的往来。我即没有珍惜亲情的珍贵,也没有认识清楚毒品的巨大危害,而是把亲人的呵护当成了耳边风,我始终断断续续、遮遮掩掩的与毒品为伍,越陷越深、越走越远。经过多年的反复沉浮,我的工作状态一落千丈,单位让我待岗;在随后的两年里,我的父母在曾经让他们一度骄傲的儿子变成了大烟鬼之后,因身心疲惫悲痛难过而过早的离世;紧接着我的亲朋好友们也相继远离了我。只有家徒四壁的妻子和女儿在为我苦苦煎熬着,虽有丈夫却无所依靠,虽有父亲却缺失父爱。
然而,忍耐是有限度的,当妻子看我在吸毒的路上不思悔改,越走越远时,就带着儿子去另外一个陌生的城市去生活。我多次打问,都没有妻儿的下落。我继续在罪恶的路上前行,甚至卖掉了父母留给我的老屋。一次,在我身无分文时,我给亲戚打电话,让他们帮帮我,借给我饭钱,亲友的答案都是找借口回绝,我又找昔日的毒友,他们都一一拒绝了我,两三天我都在饥饿难挨中度过,最后我不得不放下尊严在一个不太大的饭馆吃了别人的残茶剩饭。第二天醒来,站在镜子前,发现自己竟是满头白发,狼狈的仿佛乞丐一般,才恍然明白自己已失去人生最美好的东西。
多年在这污浊的毒道混迹之中,我也耳闻目睹了太多因毒品导致的人间悲剧:那个带我吸毒的“好朋友”,最后就因吸毒过量倒在了地上,再也没有起来,甚至没来的及和他的家人告别,没有来的及说声悔恨,来不及诉说他在吸毒路上的无尽痛苦。还有一位母亲在电话里听到儿子说:“我吸毒被抓了,现在在戒毒所。”儿子颓废的声音像一把钢刀插进了她的心脏,她接受不了这样的残酷事实,最终选择从楼顶一跃而下,地上的鲜血仿佛是那朵盛开的罂粟花,向世人昭示着它罪恶的面孔。面对一张张痛苦的面孔和瘦骨嶙峋的身躯,忘不了那些生活在吸毒家庭中满身伤痕、心力交瘁的父母,忘不了终日以泪洗面、失望之极的妻子,忘不了从此失去自信、抬不起头的儿女。我们再也不能用“就吸最后一口”这样的借口来安慰自己、欺骗自己。
生命原本是绽放的鲜花,它在世间散发着沁人心脾的芬芳。和我一样的戒毒人员被罂粟花迷惑了双眼,宝贵的生命却枯萎在罂粟花下,因为毒品,我们生活的每一天都是血和泪;因为毒品,我们不人不鬼;因为毒品,我们败光家财;因为毒品,我丧失人格尊严,道德沦丧;因为毒品,我失去亲人、失去工作、失去自我。所以,让我们永远“珍爱生命,远离毒品”,做一朵永远向阳、永远努力向上的向日葵!
(甘肃省第一强制隔离戒毒所)